第5章:第5章:进一步考验,让狗狗全按照我的指令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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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汗去世几周后,我顺道去拜访一家当地动物收容所。去那里见了收容所的负责人,我的一个好朋友,但这次拜访与狗狗毫无关系。我们本来是要一起去剧院的,当时我的朋友忙极了,等他的时候我就在收容所到处转转。结果我看到了令人心酸的一幕。在其中一个笼子中,我见到了这只瘦小的、惹人怜爱的杰克拉瑟短腿犬。这种狗本是以活泼好动、好争斗的小不点儿但喂养的人较少而闻名的。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却是如此憔悴,它一直在发抖,不是冷的缘故,我可以从它的眼神里看到恐惧。

    很快我就了解到它那令人心碎的过去。它是在被遗弃的地方发现的,被一条绳子绑在一根混凝土柱子上。发现的时候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非常消瘦。如果不是被带到了动物收容所,恐怕现在已经死了。很明显这是一只受到严重伤害的狗狗。我和收容所里负责照看它的女孩闲聊,她告诉我它一直想跑掉。大家很担心它会咬人。我来这里之前,并没有再找一只新狗狗的想法。但最终我还是决定把它带回家成为新的家庭成员。回家的路上,它一直在后座上发抖着。

    我给它起名叫巴尔姆,没什么其他原因,只是觉得它看上去傻头傻脑的,还有些疯狂。回家后,它一直坐在厨房里的桌子下面。每次我从它旁边经过时,都会发出低吼。这让我充满了同情。我所看到的并非攻击行为,只有极度的恐惧。如果有人用巴尔姆的遭遇同样对待我,我也会被吓坏的。

    起初我并没有打算将巴尔姆作为实验目标,但我很快就明白它提供给我了一个伟大的机会。到目前为止我所接触到的狗狗都受到了相当好的照顾,它们已经习惯了友善的对待。但此时这里却有一只脑海中只有悲惨经历的狗狗。开始的几周时间,巴尔姆让我有机会去测试一些在其他狗狗身上也能应验的方法。我也希望通过这些方法能帮助这只痛苦的小狗狗尽快摆脱过去。

    我已摸索出了个黄金法则:甭管传统的训练方法,得反其道而行之。所以我尽量克制住内心的情感,不去表现过度的关爱。它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有时候我都快忍不住了,有那么几天我甚至想一直抱着它,告诉它现在很安全。但最终我决定不去侵犯它的空间,让它独处。它只是坐在厨房餐桌下睁大眼瞪着,而我则像往常一样进出房间。

    以我的经验,狗狗要花48小时来观察、试探新环境。接下来,它会用大约2周的时间在这个新家圈出自己的空间。这就如同一个人开始自己的新工作,也需要花上1-2天来整理办公桌,然后再花上2周时间来明确自己在公司的位置。因此在最初的2周,我维持着这种状况,任由巴尔姆自行其是。只要我开口和它说话,会尽可能地温柔。时不时地看见它我就会说一句:“你好!小可爱。”这时我看见它的小尾巴会不由自主地摇起来,有点违心,但又似乎控制不住。好像想知道我对它有什么要求,但我还是就让它这么待着。

    对巴尔姆开始实施的第一个训练就是“就餐时的角色扮演游戏”。当时这方法还处于摸索阶段,这次可是实验的绝佳机会。我每天喂4次很少量的食物,以此试图增进和它的感情。可怜的小家伙一直处于饥饿状态,体重只有正常体重的2/3。巴尔姆很快有了反应。它坐在那里观察我,耳朵背在后面,小尾巴又开始摇晃了,好像在说:“是的,我明白了。”于是我把食物放下后走开。它见我走开后,才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巴尔姆的体重开始增加,情绪也逐渐放松,虽然缓慢但很明显。它也不再发出低吼,我在花园晾衣服的时候,它开始溜出厨房到花园里。有时,当我坐在那,巴尔姆会非常小心地、有些迟疑地走过来。当它过来后我不会去碰它,只是任由它慢慢地靠近我、熟悉我。巴尔姆仍然非常敏感。我拿出一条绳索,它就会怕得要死——如果被绳索绑住,就无法逃走了。但我不会以任何方式强迫它,只是随它去。我的基本原则是,不要去打扰它,让它自己做决定。

    整件事情在一个多月后有了突破性进展。当时阳光明媚,我在花园里和萨莎玩着球。突然,巴尔姆嘴里叼着一个橡皮圈或绳圈之类的东西出现在花园里。看来它决定要加入我们了。它看到萨莎因为玩游戏被关注,于是,就带着圈过来了。我要它放下圈,它照做了。我拿起了圈扔出去,它飞跑出去叼起圈,又溜回了屋,躲在床下。

    我知道这是一个建立关系的好机会,就决定不去追它。我要它按我们的规则玩游戏。因此,我继续和萨莎玩。果然,几分钟后它又出来了,嘴里叼着那个橡皮圈。我再次把圈扔出去,它也再次捡了起来,但这一次它跑回来了,圈也带了回来。我夸奖它一句:“好孩子。”之后又重复了几次,它也都照做了。

    狗狗和人一样,也有自己的学习节奏。在这个案例中,我们是在和一只处于治疗期的、曾经受过伤害的小狗交流,这个过程应该循序渐进。让它慢慢知道没有人会伤害它,我也看到它现在是一只越来越自信的狗狗了。它感到安全,我也能更加亲近它。

    我已经向它表明,愿意和它一起玩,但要遵循我的规则。接下来我开始尝试召唤它。我心里始终记着的是狗狗和人类一样自私。即使是为了求生或只是博取欢心,狗狗总会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我的想法就是基于激励理论的,这是我从行为学家和B.F.史金纳那里学到的,在此我还加入了狼群的规则以及头领的权威性。我知道,头领并不只是群体中的权威,还是整个群体的供养者,我也要兼做这两者。因此,当我召唤巴尔姆过来时,手里拿着一小片食物。这方法非常有效,现在我居然可以抚摸它了,当它刚到我家里时,你能感觉到它是那么敏感脆弱,这真是一个重要的转变。当它对我的关爱作出回应时,我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想,它已经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

    只有能抚摸它时,我才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进展啊。但我注意到当我抚摸巴尔姆的后脖时,它会躲开。我在动物收容所里看到的狗狗也都有同样的反应,而我的狗狗则不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呢?当我更深入地研究后发现,对于绝大多数动物(包括人类)来说,这是最敏感的部位。你会让谁摸头和脖子呢?只有你信任的人。当狗狗们打架时,特别是当其中一只将身体压在另一只的脖子上时,暴力就开始了。此时我想起了蒙提·罗伯茨说过的话:如果动物信任你,你就能触碰它们最敏感的部位。这也是领导权威的某种极端表现,以此来警告附属成员:你知道如何杀死它。这样就不用再次强调你的权威性了。我得到了狗狗的巨大信任,它们把我当作头领,愿意把生命托付给我。这让我感动不已。

    我的其他狗狗(尤其是萨莎和唐娜)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但对于我的核心理念的完善,巴尔姆是最好的老师。它教会我:在狗狗感到安全、舒服并信任之前,绝不能靠近它们。在巴尔姆看来,这里没有疼痛、没有恐惧。它现在开始学习,是因为它想学而信任我。它还帮助我理解:我的方法中所有的环节应同时进行,前后连贯。这是一个完整的循环,所有传递给狗狗的信息应保持一致。

    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让人更兴奋,好得难以置信。我迫不及待地想告诉每一个人:狗狗们变得平静了,这真是令人惊讶的变化。我越掌控整个局势,就越能使狗狗们按自己的意愿做我想要它们做的事。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所谓的“服从训练”。最终我证明了自己的想法:我完全有可能让狗狗按我要求的去做,而且是它们自己愿意做的。

    可以想见,人们对此作出的反应不会那么平静。我在公开场合表达我的观点和感受时,总存在误解。有些人只是微微一笑,摇摇头,那表情就是认为我有点失心疯了。而有些人则更直接:“你真残忍。”有人则反对我的观点:“这都是什么傻方法啊?这人有毛病。”我又不是木头做的,也被深深地伤害了。有一段时间我对自己说:“为什么要自找麻烦,自讨没趣?”但我想起了蒙提·罗伯茨,他小时候也因为一些“古怪”想法被父亲暴揍一顿,但40年来他一直坚持自己的观念,忍受着同业的奚落和嘲笑。我想,蒙提能坚持下来,我也能。在理解我的人中,最坚定的支持者就是温迪,正是她介绍我认识了蒙提。温迪用我的方法来训练她的狗狗们,取得了巨大的成效。她鼓励我要坚持下去。

    慢慢地,我的方法被广为传播。大家开始找我以寻求帮助,咨询这种方法如何帮助他们解决狗狗的问题。我不断拜访这些需要帮助的人,将从自己的狗狗身上学到的知识运用到他们的问题狗狗身上。我一-家接一家地拜访后,狗狗们的行为很快发生了变化。我看到狗狗们非常自在且乐于去改变,因为这是它们想要做的。这真是有力的工具。虽然我个人的力量微薄,但我觉得很骄傲。

    6年过去了,我已经和好几百条狗狗一起工作过。我所推广的沟通技能已经帮助这些狗狗改进了它们的行为。可以自信地说,如果狗狗主人按我所说的去做,他们的狗狗就会按他们的要求去做。以前那些激动人心的日子里得出的理论方法现在已经成为我工作的基础。正是有了这些理论基础,我们才可以展开下一章的内容。